路上走走停停。

灣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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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定題。

想寫個大學生艾倫x大學教授利威爾

還沒定題也沒什麼大綱,這裡是試發。

翻譯歧異:

艾倫.耶格爾→艾連.葉卡

利威爾→里維

三笠→米卡莎

讓→約翰

 

 

翻譯歧異接受不能者、劇情設定接受不能者右上紅叉自取。

ooc部分請酌量無視,歡迎指教。

——

 

  艾連.葉卡是在十二歲那年意識到自己的靈魂是被五花大綁的。

  那是一個漫長、令人嘔吐的經歷,就像自我碎裂的過程中,剝離的皮肉碎屑扎入壓迫胃部而造成的噁心反應。當他看到他的雙親面對面坐著,保持著禮貌的距離說著他聽不懂的話語。是的,他活了十二年,第一次聽不懂自己的母語。

  他的父母臉色如常,他卻在那個晚上通霄失眠。此後他有很長一段時間每每在空無一人的餐桌前戰慄,彷彿他眼前是甫自活體摘下的新鮮器官在桌上整齊排放,還帶著血流的溫暖氣息。這時米卡莎會走過來握著他的手,艾連會感覺到令人鎮定的冰涼,米卡莎的手掌並不細嫩,骨節分明,乾燥而帶著粗繭。

 

  艾連是在一輛奇怪的車子上遇上米卡莎的,或是說,是那輛車子的車禍。

  九歲的艾連騎著腳踏車,仰著頭讓風像針葉一樣細細搔刮頸項。他遠遠只看到一台車以驚心動魄的扭曲形狀橫倒在路邊,艾連按捺不住好奇向前走去,他嚥著口水小心的剝開焦黑的破碎小腿,基於一種無以名狀的理由往深處探索。

  儘管多年後艾連從不在人前承認這件事,但當時被一支細瘦有力的狠狠攫住的一陣悚然卻仍讓他餘悸猶存。被拉出來的米卡莎渾身是血看起來卻沒有重大傷害,她墨色的深邃眼睛直勾勾的望著艾連。然後艾連鬼使神差得拉著米卡莎回到自家,在葉卡先生和葉卡太太的小心套問之下,才知道米卡莎連身分證明都沒有。

  家世不明。被偷渡來這裡的小孩。準備帶去做器官販賣或雛妓。

  沒有人過問米卡莎車禍的發生情形。但艾連幾乎確信是米卡莎讓車子天旋地轉的,以及那些血,艾連可以用一個月的點心打賭,那絕對不是米卡莎或是其他孩子的血。

  葉卡夫婦收養了米卡莎,讓她成為艾連法定上的親手足。米卡莎超乎尋常的沉著、適應力強。處變不驚的能力讓她成為艾連一個強韌的精神支柱,在他踩上鋼索時能不受風吹草動而跌落至粉身碎骨。

 

  艾連沒有在解構的過程中灰飛煙滅,反而是以另一種形式重組,在撕扯中妥協、在暴亂中約束,他在反覆的噩夢中學會安睡,從一個全新的、冷然的角度去逼視這個世界的破碎。等到他的形體完整到足以面對這個世界時,他卻發現自己像被釘在十字架上動彈不得,像在窄小魚缸裡泅泳的鬥魚來回衝撞障壁直至遍體麟傷而奄奄一息。

  他狂烈得恨著普世價值的虛偽,暴躁的像隻嗅聞甜美血腥卻被禁錮牢籠中的餓狼,恨不得浴火而躍然重生,重回野性的呼喚和本能。

 

  與自己沒有血緣關係的親妹妹之間的變故,是艾連所痛恨的宿命一般的現實之一。在怒火和慾火被不可遏抑得挑起時,艾連緊緊擁著米卡莎,像在十五歲那年收到父母雙亡的信息時一樣落下了懦弱的眼淚。他不恨米卡莎的過度保護,不恨她的佔有慾,不恨她的深情,不恨她直到最後都還是以照護他的姿態達成她自己的願望。他像恨著生命的罪惡一樣恨著自己的無力給予,連身體的結合都顯得那麼殘忍。

  米卡莎柔軟的黑髮搔癢他的頸窩,他卻覺得像針扎刺痛而麻癢。他知道米卡莎看見他迅速拭去的淚水,因為他在隔天早上醒來時發現米卡莎已經離開了,帶著她的東西(「她的」,他們像家人一樣住在一起,卻始終劃分距離)。米卡莎只留下了一張紙條,挺拔的字跡單單傳遞了保重兩個字的情深意切。

  那是艾連.葉卡在十七歲那年清楚明白的,自己窮盡一生也償還不起的債。

 

  從此艾連在二十歲之前沒有再見過米卡莎。阿爾敏一直都是個善解人意的纖細男孩,他陪著艾連度過了初始最難熬的一年。他未曾對兩人的關係置喙一詞,但艾連知道他比誰看的都通透深遠。或許他早就預見會有這麼一天,他卻沒有採取任何行動。艾連從來不怪阿爾敏,這是命,一切咎由自取的宿命,在泥潦裡掙扎、翻滾、痛苦尖叫。

 

  艾連在十五歲那年,在一處公車站牌遇到里維。

  他在雨天被跟烏雲一樣黯沉卻又鋒銳如刃的那雙眼睛掃過時心裡突地一跳,男子卻很快的收回目光,招了手上了公車,艾連連上前一步的時間都來不及,在倉皇間不作他想的衝出候車亭而受雨滂沱淋落,他只來得及撐傘撿起像被刻意留下的名片。隔天他就因為收到父母的死訊而被迫搬了家,連像個情竇初開的笨小子一樣立誓不離不棄的等候著的機會都沒有,雖然艾連沒有覺得自己戀愛了。

  「像個男人,艾連.葉卡。」母親的嚴詞中帶著溫柔。「不要因為遲疑而懊悔。」

  媽媽,我沒有遲疑,是命運把我的手甩開,連讓我跟祂對談的機會都沒有。

  艾連沒有特別去記得那個毫無意義的邂逅,只是將那張名片穩妥的塞在皮夾裡,做為他支離破碎的人生中一塊小小的拼圖。

 

  艾連大學一年級開學第一天在走廊上遇到里維。脫離了那段孤獨而罪惡滿盈的日子,艾連蹦躂著十八歲大男孩特有的毛躁,他捧著簡單的行李,表情有些過度興奮的等著宿舍的分配。他們在登記處前擦身而過,艾連甫一轉頭里維的衣角就消失在轉彎處,他瞬間定格當場還來不及緩解自己膠著的笑容,在原地怔忡著一會後陡地掉下淚來,甚至沒開口說一句話。

 

  他進到宿舍時頹然坐倒在床上。他說,主啊,原諒我的虛妄。

 

  艾連覺得自己的大學生涯正確得像精密計算過的鐵軌間格。他在法學理論間奮鬥,帶著自己也說不明白的強烈企圖心,辯駁與捍衛自己的正義彷彿要藉由行動洗刷罪孽汙點。

  每個教過他的老師都說,艾連.葉卡資質不錯,就是有點太過橫衝直撞。例如他在第一堂課就與同班同學約翰打了一架,只為了一個古老的辯論題:死刑。

  大學的教授不會像高中教師一樣將學生叫到辦公室裡訓斥,但那堂授課的老師還是招手叫他過去,聲音溫和嚴厲不容違抗。面容乾淨的中年女子眨著一雙在這個年紀的學者間難得沒有近視的清明雙眼說:艾連.葉卡,法學不是給你意氣用事的,在律法之前,你不能以自己的主觀價值去判斷別人。

 

  那天他蜷縮在宿舍床角翻動相簿,有些恍然的想起他曾經偷聽到教官與其他老師的談話。他說:艾連.葉卡遲早會因為自己的橫衝直撞而粉身碎骨。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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