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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DOLiSH7】关于裂开的弹片、少了一条的导线和断掉的弦(万千)

《关于裂开的弹片、少了一条的导线和断掉的弦》


  「哈?超级没有明白,你演奏的声音完全不对,如果搞不清楚这首歌的意思就给我好好弹根音啊。」

  还来不及想好一个更委婉的说词来打破一首歌结束后尴尬的沉默,大神万理就听到折笠千斗就著麦克风开口了,那副冷调的声线通过喇叭的共振变得更为清脆又漫不经心,响彻了练团室。

  万同时还听到自己理智线颤抖的声音,他装出若无其事,伸手一把关上千的麦克风,对着那个(在千眼里)大出包的bass手说:「抱歉啊,我们这首歌要的是比较厚重的音墙,大家再来一次好吗?」


  最后那个bass手甚至没有多待一会,几乎是秒针一敲下表定的结束时间便一语不发的收拾东西离开了练团室。而在这之前的三个小时内,千持续在新歌练习的间奏空档(在万还在忙着solo的时候)直接开口细数对方哪里声音有问题哪里轻重不对,随即又顺畅的唱出接下来的歌词,整个过程下来甚至没打断过整首歌的行进。

  看着一脸尴尬的鼓手收拾东西、对着他耸耸肩的样子,万简直要被气笑了,随着练团室剩下他俩,万将pick塞进口袋,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万……万!等一下!」走到了街角,万的袖口被勾住。千喘著气,轻软的发丝在他的颤抖呼吸间飘摇,他的手指却强力的捏住了万的袖口,死命不放。「你要去哪里?」

  「回家。」

  「你不是要跟我讲我们第三首歌要怎么修改吗……」

  「你都把bass手气跑了,还上什么表演?我等等就跟凉哥说我们不上了,让他们排给別人吧。」

  「气跑?他就这样走了?话说,明明是怎么样都弹不好的人不对吧。」

  万忍无可忍的转过身。「我已经尽可能动用我的人脉找了一个月的bass手,你已经骂走了三个,到底还要我怎么样?再去找一个再让你骂走?我还要不要做人了?」

  「那就再找,或者就不要上了,我不要任何人来玷汙我和万的曲子。」

  「你这家伙……」

  万正想再发怒,一旁的街灯突然亮了,他的眼睛一时间没能适应光线的变化而瞇了起来,话语也随之阻断。

  灯火一盏盏恍然而起,像是倏地点燃无数星焰燎原。那些光映上千难得情绪激动而熠熠生辉的淡色眼睛,让整个世界都透明起来。

  「那是我和万的曲子,能做我们的歌是那些家伙的荣幸,半吊子心态的人不要也罢。」


  什么我们的曲子,那首歌是你做的吧,我只改了几个音、几个小节而已。

  什么荣幸,荣幸的是我吧。

  他们也很努力了,我也很努力了,你是这么难相处的人你怎么会不知道呢?


  满腔的字句在万这都成了哑口无言。他半张着嘴开翕了两下试图回应,最后阖上了嘴唇选择静默。

  千的眼睛像是水晶一样透明,是那样无掺杂质不容尘埃的明澈,像投入业火之后锻炼而生的、最无瑕无邪无法妥协的坦然。

  再多否定和规诫都无用的、天才的澄亮。


  因为天才太需要周遭人的配合,两个人总是为了无关紧要的小事吵架,这种太过熟悉的情境剧让万难以维持自己的愤怒,他忍不住笑出声,换来千的白眼。

  止住笑后,万看着他。「真的不表演了吗?」

  「不表演,我不在乎。」

  「真的?」

  「真的。」千的视线死死的扣向了远处,完全是一副赌气的表情。

  「就算我去拜托井上请他继续跟我们合作,也不要表演?」

  「……万,你是故意的吗?」

  千终于瞪向他,万两手一摊故作无辜:「反正他也不合你的要求,干脆不要发表了如何?这首新歌。」

  静默半晌后,他听到千喃喃开口:「明明是为了……才写的歌,为什么不要啊。」

  「你说什么?」

  「我说,」千狠狠踩了他一脚,那阵刺痛像是被树梢划过、又像是触上磁砖裂角,是掉下去之后,想要再捡起来的咬著皮肤的痛。「再一次,那家伙如果再随便乱加东西,我就把他开除。」



  是外面开始下雨了吗?

  那如同暴雨又恍若浪潮淘洗砂砾的碎响,是观众绵密的掌声。

  万有些晕眩,千也仿佛没有想到能够在这个地方听到掌声一般,僵硬的盯着台下。

  Live house何时能传出如此有礼而细致的掌声了?万握上麦克风时掌心虚浮、暗暗的冒著汗。他们已经有好一段时间没有以乐团的组成形式站在舞台上了,转型成偶像之后,台下望着他们的眼睛终究还是替换了一批。

  他们没有后悔,只是此前万只敢在梦里偷偷回味那个在一曲终了时有人呼喊有人直接指向台上的乐手,一个过门都可以让听众疯狂的那种,以音符为语言,节奏成就呼息的对话方式,彼此在乐声中共为一体。

  像是欢迎老朋友一般,掌声还在持续。

  万手滑了一下,才打开麦克风。「晚安,好久不见,我们是Re:vale。」才说完一句话他就开始有些词穷,露出了不好意思的微笑。「太久没有用这样的方式跟大家见面了,有点害羞。」

  千看了他一眼,也打开了麦克风。「是的呢,但我们的音乐没有改变。」

  「今天也会霸占著你们的耳朵,给我好好享受吧。」


  『当时的我们已经死去?难得回去表演,新歌真的要用这么严肃的主题吗?』

  『可是这是真的啊,是万说我们以后走这个路线比较好的吧?』

  『我觉得你也挺开心的啊,偶像表演。』

  『是啊,可是没有道別的话,』千顿了顿,像是试图用言语捕捉那些烟味、酒气和脏脏的音声。『没有办法好好往前走吧。』

⠀⠀⠀

  欢呼声几乎震动了地板,连那个被千狠狠数落的乐手也在曲尽之后,露出了不想让乐曲结束的、恍惚的表情。

  这就是千的音乐所具有的魔力。虽然是私下是这样糟糕的人,但光芒炫目的地方,还是让旁人情不自禁想要伸手捕捉。万没办法抓住那个无端发光的人,他只能继续唱歌、继续演奏,用乐句筑起堡垒,生养一个能够撼动世界的天才。

  天才朝他伸出了手,眼睛却盯着台下。「嘘。」

  他那声气音如同帝王的诏令,所有人竟然同时屏息静默。千满意的看着安静的群众,他凑近了麦克风,虚虚浮浮的开口:「这大概真的是我们最后一次,像这样表演了。大家谢谢万吧,是他找老板安排的。」

  「哈哈,谢谢各位这么配合啊,连这个家伙随便的嘘声都听了,太宠他了,之后会很难安排工作的。」掌声与口哨响起时,万适时的打开了麦克风。「那么随便就安静了,给我拿出一点一起听Re:vale音乐的伙伴的态度啊,在他讲话的时候应该要吵他才对!」

  鼓手随着笑声也敲起了热场,人群的哄闹渐起,千扫了他一眼。「万,你好吵。」他整了整吉他背带。「接下来这首歌,不是给你们听的,但是就让你们听听看吧。」

  万垂下了眼睛,听着千悠悠的说,我们要跟过去的自己告別了。

  


  音乐是有轨迹的。

  就像成长一样,过去人生的零碎组成了现在的自己,弹奏的音乐也会吸收空气、光线、吐息、情感、记忆……慢慢拼凑成声音。

  千的歌声响起来的时候,万差点掉下眼泪。

  在bass浓厚的低音里面,混著切破音之前的吉他clean tone,像是跟千的歌声在对话一般,交叠又交替。

  那里原本是万的vocal线,但万第一次听完便把它改写成了吉他的主旋律。其实要他唱也不会不好,然而就像是某种直觉的顿悟、某种命运式的牵引,他觉得这首歌的此刻只能是千与音乐的沟通。

  在live house鬼混的日子,映照了他们过往在音乐中跟自己斗争的时刻。老朋友携著感怀的掌声迎接他们的离去,不合时宜的灯光打在脸上又飘开,忽冷忽热,是不用被算计的舞台效果。

  乐曲持续递进,人群开始骚动起来,像是终于摆脱了久违不见的扭捏,拾回旧有的默契。有人对着台上吹起口哨,有人开始随着音乐摇摆。


  万深吸一口气,开口跟上了千的和声。


  乐器叠起了层层重节奏的音墙,歌词字句里的情绪炸出,千的声音愈发强烈,像是撕开所有欢声笑语,那一片狂风骤雨式的和弦落点里面,是长久的寂寞。

  再怎么说得漂亮,道別终究是寂寞的。

  鼓声轰鸣下,万完全听不到自己唱了什么,想必千也是一样的,因为他紧紧闭着眼睛,下巴滴落了或许偷偷混和了別的什么的汗水。握着麦克风的手不再颤抖、也不会再传来心虚。

  万的手指开始发麻,他按的太用力了,像是要把钢弦嵌入自己的指尖里。那是咬著皮肤、咬著思念的疼痛。

  再见了、再见吧。


  最后滑音的收尾,他手指上的茧擦过了弦,勾出拖曳的歌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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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祝Re:member特装版附上了未完成的我们的CD,写一个万千短打留念

说是万千,但好像没有CP味,因为太想写表演了,发现没写到谈恋爱时就有种………啊算了,音乐比较重要,我相信他们也是这样想的(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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